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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6月10月22日
 
三十七年来,每年两次,我回到湖北省荆门市(县),探望父母。上周四,我从香港飞到武汉天河机场。为了避开武汉的雾霾和交通堵塞,我下飞机以后,直奔250公里外的荆门。
 
沿途的高速公路修得真好!路的两边,绿树依依。晚稻,棉花和玉米都尚未收获,阳光下微风吹拂,美不胜收。我觉得这跟西班牙的北部农村,或者英国的乡下可以媲美。
 
去年底我到法国最南部的 Courchevel 滑雪。我开车从法国的最北面,到最南面,行程两天,很受刺激:沿途所见,我才知道什么叫美丽广袤的大平原。但是中国到处是房子,哪里有那么大的平原,和良田?从法国回来,我乘高铁,从北京到广州,沿途虽然也有一些树,但是,你无法不做比较,无法不感到有点自卑。别跟我来'不卑不亢'的屁话,我真的有点自卑。咱们的树瘦小,稀疏,好像营养不良似的。人家的树,人家的森林茂密,茁壮。人家的河流满荡荡,咱们的河要么干涸,要么污染成了黑水。
 
我想,咱们中国如果象美国一样,只有三亿人口,该是什么样子呢?印度,巴基斯坦,尼日利亚跟咱们中国一样,到处人满为患。对自然的破坏也是同样触目惊心。青草来不及长大,土地来不及喘气。经济学家们奢谈人口红利,其实是人口灾难。当我看到武汉市大学生招聘大会的拥挤和绝望时,我也绝望了。当我看到北京地铁的拥挤和喧闹,我胸闷难释。当我看到杭州西湖的游客摩肩接踵的图片时,我问自己,那叫游乐吗?
 
没错,人口老龄化是个大问题。但是,人满为患,污染,和生活质量下降不是一个更大的问题吗?毕竟,人是最大的污染源。
 
我熟悉的荆门本来就是一个农业县。也许,政府觉得安排更多的官员位置不够,所以把它改为县级市,然后提拔为地级市,并且把下属的沙洋镇提拔为县。值得安慰的是,附近还有很多乡镇,以后都可以陆陆续续提拔为县甚至市。还有空间。唯一的障碍是,农民(和小市民)已经不堪重负,养这么多官员,忍受这么多机构的监管,折磨和刁难,实在不容易。
 
八十年代,荆门县还属于荆州地区,政府把建制改了又改,我完全不认识了。荆州地区跟沙市市合并为荆沙市,几年后,又改回到荆州市。北边的襄樊市又改回到襄阳市,如此等等。
 
一位老人狡猾地跟我说,这些折腾都是为了让外人(特别是外国人)看不懂。还有一位老人说,都是为了刺激服务业的发展。'此话怎讲?' 他笑答,'比如,雕刻公章就是一门大生意!'
 
不知不觉,我的车到了应城。我在武汉读大学时(1979-83年),长途汽车都要在此停留吃饭。那时的停车场,商店和厕所之脏,难以形容。现在好多了。我和朋友坐下来吃顿自助午饭。几样湖北小炒,加上一大瓶燕京啤酒,两人买单共64元。虽然不如西班牙的美食便宜,但也还算经济实惠。
 
荆门汽车站的厕所之脏,跟四十年前一样。官员们当然不愿关心这种破事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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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化桥

张化桥

1392篇文章 2年前更新

香港慢牛投资公司董事长。瑞士银行11年 (研究主管/投行副主管)。86-89年任职人行总行。五年(2001-05)"机构投资者"杂志评选的中国分析师第一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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